作者:小子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朝他们的坦克冲了过去,一颗巨大的炮弹朝我飞了过来,打进了我的身体,我感觉不到五腑六脏的疼痛,但机能越来越差。我似乎已经不能动弹了。地面的阻力使我慢慢的减速,在他们的面前,我停了下来,破烂不堪的身躯,我已经无法再反击了。对面的三部坦克,跳出了三个人。是人类,已经很久没见过人类了。记忆一点一点的逝去,也许这就是妈妈所说的死去。我闭上了眼睛,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
在我出生的时候,我已经不再生长在大草原了。我的妈妈对我说,我们大象以前是生活在大草原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这样带着我流浪,为什么我们不能生活在大草原,她好象在逃避什么人似的,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从我一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一辈子无法逃避,可妈妈什么都不愿对我说。只是有时候,在我睡了之后,背对着我偷偷的哭泣。我常常问她,我的爸爸呢?我的族人呢?她总不回答我的问题,默默的摸着我的头。就这样,我和妈妈一直过着到处被人类追杀的日子,我慢慢的长大了,也明白了很多东西。东躲西藏的日子一直持续着,人类为了得到我们大象的象牙,杀死了我的族人,我的父亲。因为我还小,妈妈一直不愿意告诉我。但我慢慢的越来越强壮了,妈妈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了。
八年后,几经辗转,妈妈带我又回到了我们大象的寄居地——大草原,可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树,也没有任何的草了。遍地都是厚厚的黄沙,烧焦的枯树,不知名的生物死去的白骨。我从小听妈妈跟我讲,我的故乡是个绿油油的地方,到处长满了草,蓝天白云,低矮的树木,可以让我们嬉戏,高大的树木可以让我们遮阴,我从小时常就憧憬着故乡,想有一天能回去看看。我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可眼前的故乡,跟妈妈讲的差天共地。我们走了很久,来到了一个叫大象的坟场的地方,这里以前是我们大象生活的地方,有绿绿的青草,有干净的河水。现在,有的只是用我们大象的白骨垒的一个坟墓。我的父亲,和我的族人都葬了在这里,那次集体猎杀,只有我和妈妈逃了出来,父亲,拼了自己的命,为我们开出一条血路,妈妈带着我拼命的跑,我什么也不知道,紧跟着妈妈的后面,当我再回头看的时候,父亲已经倒下了,双红的眼睛久久没有闭上,混身都是血,挣扎着站起来……
回忆起往事,不禁让我流泪,坟场里到处都是大象的白骨,每副白骨都没有了象牙。我已经找不到父亲的遗体了。妈妈安慰着我:“孩子,睡吧,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的爸爸,还有叔叔阿姨们他们都在你的身边,安心的睡吧。”我闭上了眼睛,妈妈搂着我。这一夜很安详,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到了半夜,远处似乎传来了吉普车的声音。妈妈推醒了我,“孩子,快跑。”突然四周很刺眼,车上的探照灯全开了。原来我们被包围了,有一个小型规模的车队,妈妈把我拦在了身后,朝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撞了过去,两部吉普被撞开了。包围圈开了一个口子,我朝着妈妈的方向狂奔了过去。“不要留活口,你们这群笨蛋,给我小心点,这也许是最后两对象牙了。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了。”我回头朝那个发号施令的人望去,那个戴着一个黑眼罩的大象猎人,就是他,八年前,就是他杀了我的父亲,我的族人。他的一只眼就是给父亲挑瞎的,我红了眼,朝他冲过去,顶翻了他的吉普车,身边的机枪同时开始射击,我的身体就象马蜂窝一样,血流个不停,妈妈急忙冲了过来,不要命的朝开枪射击的吉普车顶去,顶翻了几部,边顶边对我说:“你一定要活下去。快逃”我朝着她打开的缺口飞奔过去,可我的脚步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稳健,我的行动没有以前那么迅速,妈妈挡在了我的身后,不让敌人前进寸步。我只听到身后传来不停的机枪扫射声。最后一声痛苦的长叫声,我的眼睛淌下了热泪。不知跑了多久,我昏昏迷迷的晕倒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基地里了。是两名防御机器人救了我,人类是不敢闯进地狱门的。在我的面前的是一台很大的电脑终端。但他有思想。他懂我们大象的语言。虽然他不是大象,但在我眼里,他象个很慈祥的老人。“孩子,你醒来了?”我望着他点了点头,“我叫诺亚,是这里的主人,是我的防御机器人在地狱门发现了你,可你的身体已经坏死了,我们能做的只是把你的思想和大脑保存起来了。我望了望我自己,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我剩下的只有大脑了。也许我早就死去了。“孩子,我可以赐给你一个更强壮的身体。你在这里可以活的很好的。”我沉默了很久,想了很久。“诺亚,帮帮我,我要报仇。”诺亚望了我很久,说道“孩子,那些低贱的人类是该死的。”接下来的三年,我一直生活在基地里,诺亚承诺给我的身体也实现了。只是,我想让自己的身体变的更强,所以,我接受了诺亚成为生化兵器的条件,在我的身体里全身都是杀伤武器,而我的下身,则是坦克的底盘,坦克的滑轮和履带。这样,我可以移动的更快。只是我的外型还是大象,因为,我始终忘记不了妈妈还有爸爸的样子。成为生化兵器必须为基地效命,如果,没有诺亚,我也就不会活下来了。我憎恨人类。生化兵器如果能复仇,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在这三年里,我认识了一个叫蜈蚣的朋友,他是由诺亚制造的一条巨型的机械蜈蚣。因为,在基地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大脑,也许只有那些攻击机器人和防御机器人还有他没有。他是从小就在基地长大的。每天陪着诺亚,蜈蚣和诺亚的关系,就象人类的父子那样亲密。在他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也从他的口中得知基地的由来,而蜈蚣则是从诺亚那里知道的。基地原来是人类的一个大型研究基地。是人类创造了诺亚,人类希望诺亚来净化地球,净化污染的环境。而诺亚从每个叹息的生灵中感觉到人类的所作所为。许许多多的生物因为人类的自私而死去,后来,诺亚觉醒了。这个地球并不是只是属于人类的,因为人类的自私,所以人类要付出血的代价。一个想法再诺亚脑袋中逐渐成熟。“我已经净化地球很久了,可却始终没有完成任务,为什么?污染的根源到底是什么?我是拥有着无上智慧的诺亚,为什么我连一个简单的任务都完成不了。根据数据显示,最大的污染都是来自人类,难道污染的根源是……”
也许,我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在这里,我认识了很多朋友,章鱼炮军团的很多兄弟都是我的朋友。听他们说说,人类污染了海洋。很多海洋生物相继死去,是诺亚救了他们,并且赐给了他们新的身体,成为了生化兵器的他们誓死要保卫诺亚。诺亚的目的是灭绝人类,但诺亚并不憎恨人类,但只是我们这些生化武器执行他的指令,灭绝人类,保护诺亚。而我和这些生化兵器却不完全相同,灭绝不灭绝人类,对我不重要,我要的只是为父母报仇。跟他们在一起生活着,而且不段的强化着。只有蜈蚣最了解我,他只是一个机械蜈蚣,没有生物的大脑,没有生物的思想,可他却总知道我在想什么。蜈蚣慢慢成了我最要好的朋友,三年的时间过的很快。外面也变化的很快,根据外面收集来的信息来看,近几年,在人类中除了红狼以外,又诞生了三个新的赏金猎人。我们很多的兄弟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上,根据诺亚的指示,我们将被派去加强镇守各地的要处。而从此,我就要跟我的一班好兄弟们离别了。而蜈蚣临走的时候却向我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被调来这里快有3个月了。我发现,其实人类也只是为了生存下去而选择了杀戮。以前,没有生化兵器出现的时候。人类用我们的肉充饥,用我们的皮毛取暖。现在,有了生化兵器,人类更加恐惧。生化兵器杀人类为了报仇,为了执行诺亚的灭绝指令。人类杀生化兵器为了生存下去,为了下一代的成长。到底是谁对谁错,我开始有些糊涂了。在战场上,看着我的伙伴们的残骸到处都是,看这人类的血染红了黄土,地球已经无处不是坟场。这些慢慢的都已经习惯了。我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人类和我们不能友好的一起生活下去。难道一定要灭绝一方。而让另一方主宰地球吗?我不愿想太多,因为,我还有我的目地没有达成。不久前,蜈蚣给我带来个消息,那个独眼的大象猎人在离我的守区一个很近的山谷里隐居了。这无疑是天赐的良机。我星夜就赶到了山谷,没有带一兵一卒。
山谷十分的隐蔽,倒是很适合隐居的地点,但我凭借着先进的仪器还是找到了这里。山谷已经建成了一个小部落似的规模,山谷口似乎为了防备外来入侵,早就预备好了几门巨型炮。只是这样的火炮对我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在我经过的时候,几门巨型炮已经被我摧毁。大概是交火的声音惊动了在山谷里隐居的人类。他们在熟睡中醒来,拿起武器准备与我战斗。我摧毁了几间房子,来到了部落的中间。只有10几个男人拿着武器。还有的一些老人妇女和孩子躲在屋子里偷偷的望着我这个杀戮的恶魔。带头的那个独眼的男人似乎认出了我。脸上露出了惧色。然后向他的伙伴做了个手势,他们开始向我攻击。虽然,我的武器很厉害,装甲也很厚。可人类的穿甲弹也不是假的。加上分兵散击,我也占不到便宜。可是一看到这个独眼的男人,我的眼前又浮起了妈妈宁死为我挡住了他们的追击,爸爸用身体为我和妈妈杀出一条血路来的情景。我什么也没想了。全身的武器在我的杀戮指令下四处开火。我向那个独眼的男人开了一炮。顿时,他在我的眼前化成了一片血肉撒在了地上。他身后的房子也受到炮火的震撼,房子倒塌了一半,房子里一个女人倒在了一个孩子面前,身上压着半面墙。那个孩子哭着叫着妈妈。我停止了攻击。所有的男人都倒下了。整个山谷只听见熊熊烈火的燃烧声和孩子凄惨的哭声。我慢慢的移动过去。屋子的墙上挂着一对很粗的象牙,我认得那是妈妈的象牙。从小我跟着妈妈四处流浪,经常找不到东西吃。妈妈让我饿的时候就咬她的象牙,这样会好过点。象牙上还有着我年幼的牙齿印。我慢慢的从回忆中回到现实,那个奄奄一息的母亲一遍又一遍的对我说:“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那个孩子红着眼望着我,守在他母亲的身边。我取下了妈妈的象牙。我的身体里的机枪子弹已经上了膛,可那个孩子没有想逃跑,他睁着红红的眼睛望着我,没有哭。孩子的母亲守在了孩子的身前,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我又想起了那一夜。那个年幼的我。我的妈妈不也是象这样守护着我吗?我收起了机枪,带着妈妈的象牙转身离开了山谷。
大仇得报,我没有像预期那样的痛快。杀戮是一种罪,永永远远赎不清的罪。那个独眼男人在屠杀我们大象一族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被灭族的一天呢?那个孩子也许也会走上向我这样的道路吧?杀戮到底是为了什么?灭绝人类真的那么重要吗?人类要灭绝了我们才能生存下去吗?孩子的眼中,我看到的只有仇恨。这颗种子却永远种在了我们和人类的心中。我在想了一个星期后,离开了守区,带着妈妈的象牙来到了弗里镇。镇上有间冷冻室被废弃了,常年在零下30度以下。我选择了待在这里,因为没有人会来这里。而我也再不会出去杀人。我陪伴着妈妈的象牙会一直待下去……
慢慢走近的脚步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也没有能力阻止他们干什么。为首的那个男人走近了我身边,从我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了妈妈的象牙。走向了他的同伴,三个人交谈了一会,那个人把象牙又放会了我身后的箱子。我的视线逐渐模糊,影像越来越不清晰。我仿佛看到爸爸还有妈妈笑着向我走来。我自己也站了起来,我有着自己的脚,而不是坦克的履带和滑轮,我奔奔跳跳的向他们走过去。男人在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唱起了一首歌:In The Days Of That Year, There Are No Place For Love. Blood Flying In The Air, Like The Tears Of The Sky, Waiting One Day To Be Continue…